day296 [bike43] 趕鴨仔

用「趕鴨仔」來形容帶著一班幼稚園生移動去一個地方，
真是貼切又形象化。

趕鴨子，
對他們來說是件輕鬆事。
一天晚昏，
我這個多餘人手如常欣賞著層層漸變色的天空，
她突然喚我去趕鴨子回農舍。

隨波逐流的一群傻子。

我走去距離農舍只有人類五步距離的草地，
打開圍著鴨子遊樂場的矮欄。
鴨子自動一隻跟一隻，鴨鴨聲，
左一下右一下大搖大擺走出來。

鴨們黑珠子一樣的圓眼睛，
把牠們腦袋裡的一片空白反映無遺。
頭烏前一下，扁腳撻前兩步。
全身上下貫徹著懵頭懵腦的架勢。

我看著好笑，身心放鬆下來，
怎料突然有隻離群之首，出欄後沒有跟隊直行，卻轉了右，在我身前施施然行過。
我「喂」了牠一下，牠不理會。

到牠走過了身前，
我才意識到要張開手嚇牠歸隊，
不過我慢了半拍的反應已亂了事，
鴨仔隊分了叉。
隨後幾隻呆吓呆吓的，
不知有心或無意跟了這條「歧途」。
沒幾秒原本規規矩矩的鴨子大隊已走散，遍地亂走。


我著急了，走入鴨群裡，
大動作撥著手喝令牠們走向同一方向，
活像其中一隻拍著翼的大鴨，但無補於事。
大鑊。

「噯喲噯喲人去邊我去邊囉~~~」

返齊入農舍了~~ 和牛牛分欄睡覺。

這時 Bernd 從農舍走出來，
看到滿地走鴨，雙眼碌大，
我交給了他一個「不好意思」和「我沒軏了」的眼神，
他叫我走到鴨子群外，打開手，括出一條隱形邊界，
慢慢縮窄牠們活動的範圍。

我倆你一邊我一邊包抄，不一會鴨子大隊重新建起，
鴨子又乖乖向農舍走去。

眼看著牠們仿似無事發生過的樣子，真不知好嬲定好笑。
「真正的笨才最是恐怖的」，
好像有誰這樣說過。

趕鴨子的工作，
對我這個行外人可是「趕鴨子上架」的事呢。

其實你們認得出誰是誰嗎? 請教教我。

洗唔洗走咁遠呀? 要返屋企時又趕唔切。

人和鴨都清楚明白，
那道似有還無的鐵絲欄有個破洞。
鴨有時在欄內的遊樂場玩得悶了，
會自己走出去玩，
定時定候自己會走返欄內，
我覺得牠們乖到發慌。